混迹各种圈子,万年混更手。最近在安利各种动漫及系列,目前主厨aph和原创,说不定会跳坑。
---杂食动物,BLBGGL都吃,(甚至连对家也......)
最后:我是一只干锅咸鱼,又干又咸又多余。
 

于是人鱼放弃了跳舞

序、

“她绝望地哭道:‘妈妈!鸟儿,鸟儿飞走了!’

‘别哭啦,我会帮你找回来的。’狄蒂尔安慰她。”

“那么,你看到那只青鸟了吗?”老人问道。

孩子摇了摇头。老人笑了笑,转身看了一眼窗外。这是一间临海的小屋,傍晚的海风裹挟着一股咸腥的味道,老人知道,要下雨了。

每每到这个时候,他总会想起那件事。

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他老了,记忆力开始逐渐衰退,就和克里斯多一样,忘记了很多,但最重要的事情却还一直记得。

但是再美好的记忆也终究会变成一滩烂泥,跟随自己一起腐朽在棺椁里。不如就告诉这孩子吧,他想。如果他记得,就记得吧,如果忘记了,就顺了克里斯多的那句话:“就让这一切都随海波去吧,痛痛快快地碎在礁石上!”

于是他问自己的孙子:“阿尔农,你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一、

“米歇尔先生,我是老了,可我还不至于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ta这么生气地叫道---那是我们重逢后,我听见他说的第一句话。

在这个城市里,还没有人没听过Christo的名字。

Christo没有姓氏,有人说ta是个孤儿,也有人说ta是个弃婴,更有甚者,说ta是传说中的黄金精灵。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曾有幸看见过Christo的表演。ta似乎什么都会,既会马戏,也会跳舞。我看的那一场戏剧里,ta饰演的是一位天才小提琴家,是的,ta还会乐器。

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我还小,长了满脸的雀斑,第一次看到ta,我就被吸引住了,我在想,那个人是不是真的黄金精灵?或者是魔法师之类的,ta怎么会那么神奇,那么开朗---好像所有的人都会被ta给吸引。

可惜的是,ta的演出场场爆满,我也就在我们家还富裕的时候看过那么一次......

 

老人顿了一下,他在回忆那篇美好的故事。

 

 

二、

Christo,ta随性甚至任性,可旁人总是拿ta没办法,ta只需拿他那双薄荷绿色的眼睛望着你。大部分人的气都会消的。那时候ta还没有那么火,舞蹈也没有那么轻盈,就是一个三流的配角!换个说法,那个时候的ta就像是个卖不出书的诗人一样,穷困潦倒,演出的场地也近乎倒闭。

可是某一天,ta突然就拥有一大批黄金,舞蹈也大有精进,ta迅速成为了报纸的头条。人们争相访问ta,试图探究黄金的来历和舞者进步的缘由,却总是吃闭门羹。说来也奇怪,ta明明那么有钱,却把身家都花在了艺术上,ta就像往常一样歌唱、舞蹈,就好象那些黄金不似ta的一样。

和当时的王子殿下,也就是上任的国王陛下,Christo和他的未婚妻还是朋友。

但突然有一天,珀莉小姐消失了。她的离去就像她刚来时的那样突然:

听说那是王子的成人礼。就在临近皇宫的那片沙滩上,王子发现了珀莉,在听到她甜美嗓音的那一刻起,王子就爱上了她,带着她参加各种宴会,让所有的权贵们都聆听那动人的歌喉。

“就像是深海中的人鱼一样!”人们这么称赞她。

可是珀莉呢,她从来没有笑过,无论得到多少夸奖,无论王子拿来了什么奇珍异宝,她也总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最多的也不过一个颔首。直到她去看了Christo的戏剧,自此对艺术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因为同样的爱好,珀莉很快地与Christo建立了深厚的友谊。王子深深地迷恋着那位小姐,却迟迟得不到爱:因为他始终不能理解她对艺术的热爱,也不理解她对自由的执着。

更重要的是,那位小姐实际上是一名刺客,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刺伤了王子,又逃之夭夭了。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Christo也说不知道,哪怕ta被严刑拷打。虽然最后Christo被释放了出来,这个故事也不了了之了,但这片疑云仍在,等待着我们这群猎狗去挖掘。

 

 

三、

这段桃色秘闻曾风靡了一段时日,最终被新的新闻所掩盖。

后来我就长大了,也回归了现实。王子殿下也成为了国王,然后和克里斯多一样老去。

我年轻的时候是个记者,但总想着要辞职,去当一个作家。彼时主编交给我一个任务:让我去采访克里斯多,那个年轻不再的病人。

那是所有年老者都有的疾病,他的青春不再,脾气也变得古怪起来,不仅健忘,还易怒,自己摔在地上的东西都会把过错推给别人,全然不像我小时候见到他时的那样温和、彬彬有礼。

他没有结婚,也没有子女,赚来的钱全都花在了慈善上,现在只有请的一个年纪稍长的护工陪在他身边。我看着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忍不住再三确认:“先生,您还记得您自己是谁吗?”

“米歇尔先生,我是老了,可我还不至于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他生气地叫道,“我当然是我自己!”

唉!那个可怜的人!他原先是那样的美丽、轻盈!像是传说中的黄金精灵一样,可是他现在呢,就是个普通的糟老头子!

接着,他好像是病发了,再度陷入混乱当中,采访一度陷入了僵局。

同行的同事决定打开收音机听歌解闷,他实在不想就这么白跑一趟,“我听闻一种新型的治疗方法,让病人听些音乐,会适当地缓解病情......”他如此解释到。

事实证明我的那位同事是对的:我们先是放了一些舒缓的乐曲,没有用。但是我在调试唱片机的时候,不小心放进去了一首舞曲----奇迹发生了,那些音节似乎是一针强心剂,缓缓地流进了老者的身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我能看到他死灰般的脸颊上浮现了一抹红晕,他舒缓地挥起了双臂,眼睛里重新长出了光芒。即使他的关节生了锈,也阻挡不了他。记忆在肌肉上开始复苏,音乐就是那大海,他随着浪花起舞。

我们看呆了,没有人能说出一句话。

“哎呀!我怎么,怎么把我的舞伴给忘了!”他突然停下了动作,惊讶地叫道。

“快!我要到海边去!”他吩咐我们,用的是命令的口吻。我们当然是不同意的了,采访还没开始的呢。听到我们的拒绝后,他像是个没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样失落地跌倒在地上,紧接着一言不发,不管我们如何努力,也不能从他干瘪的唇里撬出一丁点东西。无法,我们只好打道回府了。

走到一半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我的笔记本忘在那里了,那藏着着我灵感的本子是我的羞耻心,不能被任何人翻开,因此我选择单独返回。当云霞被晚酒灌醉的时候,我重新回到了那座小屋,傍晚的阳光很好,我很喜欢。当我准备取回失物时,那位奇妙的人突然站起了身子,手里晃动着我的本子。

哈哈,那时候我真的是急坏了,不管是哄还是骂,他都不肯放下我的本子。

我心力交瘁,甚至萌生出要把东西抢回来的念头。这时候他开口了,他要求我放他出去,去海边去。

那一刻我心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一种心脏砰然的感觉----这将是一个大新闻,一个探究秘密的绝佳时机。我一向没有什么新闻嗅觉,却对故事很是好奇,那时候,也许是我受到了某种感召吧,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把他带到海边去。他是如此地渴望大海,但自从他生病以后,他就被禁锢在了陆地上的那座小房子里,直到现在我重新把他带到那里去。

我说过的吧,我很喜欢日暮时的光线,有一种别样的色彩,给每个事物都镀上一层晕染。他坐在轮椅上,佝偻着脊背;我在后面推着他,一路无话。我们走啊走,一直走到天色暗沉,整个世界忽然从暖色调变成了冷色调,天要黑了,这时我们走到了海边。

风里裹着咸腥的味道,海近了。

“你知道吗?”克里斯多突然开口对我说了一段话。

 

讲述者顿了一下,接着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微笑。“我们还是说一下结局吧。”

 

红色的霞光刺破了海平面的灰翳,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但海浪足音依旧,一声一声,像是心跳。

浪涌,海近了。

眩目的光,是夕阳,海的尽头处,我瞥见了一个身影。

接着,老去的舞者拼尽全力,他直起身子,蹒跚着,佝偻着,费力地向前走去。咸涩的冷水淹没了他的脚踝。然后他颤抖着伸出了手,接着一个浪花扑面而来,打湿了他的衣襟。但他居然跳起了舞!是的,我确信那个动作是舞,他似乎重新变得年轻了起来,将手搭至深海的伴侣手上,同水的衣裙一齐回归了大海。

 

“呼---”老人长吁了一口气,似乎放下了一个莫大的担子。“这就是我要讲述的最后一个故事了。”

孩子露出了困惑的神情,“克里斯多最后对你说了什么?”

老人笑了一下,顺着枕头滑落了下去。

“我的一生都在寻海。我从来都没见过海,但我很喜欢海,所以我踏上了旅途。我的路上布满了各种玻璃和石头,我甚至不知道路的尽头是不是真的海,但光是那一片水花,那一朵浪沫,就能让我心向神往。万幸,我没有后悔,因为你看啊---”

老人的眼睛熠熠生辉:“海真的很美。”

是的,扑向大海,不过是拥抱了另一片繁星。

“我的人生如此失败,但是就让这一切都随海波去吧,痛痛快快地碎在礁石上!”

 

 

后记:

一则新闻:著名的童话作家维森·米歇尔于x年x月x日逝世于家中,享年85岁......

维森年轻时从事于新闻行业,后毅然决然地辞去工作,从事写作。

年轻的维森总是因为卖不出去书而饿肚子,迫于生计他在一家面包厂当流水线工人,只在休息时间进行创作,里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他晚年......

 

“海真的很美。”----维森·米歇尔墓志铭上的话。

 

 

过往的一段记忆:

人鱼和人类都是一样的。

他们都是靠脑子思考的生物,都用嘴唱歌,以眼视物。

珀莉是人与王国里最小的一尾公主。私生鱼。

最底层的往往都拥有着最疯狂的野心。都是拥有心脏的种族,海里面的不比陆地上的心地善良,肮脏的阴谋早已把珀莉折磨的疲惫不堪,直到她心变得冰冷,冷涩的海水无法再改变她的意志分毫:她要成为海的领主,做最有权势的女王。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于是她游向大海的更深处,寻找海女巫的踪迹。

和传闻中的一点也不一样,女巫有着一头艳丽的红发,绀色的眼睛仿佛藏着什么秘密。她优雅地向珀莉行礼,为她指了一条道路:到岸上去,拿到一颗怀有爱意的心脏,这样,我就让你拥有最强大的力量,举手间便能掀起滔天巨浪。

那么,如何到陆地上呢?

女巫拿出一瓶药水。

“喝下它,你的尾巴就会变成腿。”

于是刺客来到了陆地上。她不相信爱,更不相信人,陆地上的空气于她来说太过干燥,流言却不比海洋里更少。她听见侍女背地里对她的讽刺和暗骂,也听见臣子们对她开的下流笑话。

她讨厌唱歌,恶心那些媚俗的乐调,更反感那些扭曲的辞藻。

直到她遇见了那个精灵,从此,她找到了自己真正倾心的事业。但是凡事总有代价,过往与今夕的屈辱犹如梦魇,她被日夜纠缠着,近乎疯狂。

 

第一次踏上陆地时她看见的是一只精灵,书本上所记载的美丽生物。

她见过精灵沉重的舞步,知道ta的狼狈。那段故事借由ta的喉舌,被娓娓道来:ta是黄金精灵,生来就背负着沉重的骨骼和翅膀,是的,黄金精灵的翅膀也是纯金,压迫着它们的脊椎,让它们一辈子只能奴颜卑膝。

但是那个精灵反抗了,ta割去了自己的翅膀、剃掉了骨头里的黄金,并且斩断了所有的亲缘,只是为了跳舞。

只是,为了,跳舞。

舞。

蠢货!!!

遍览全海和整个大陆,再也找不出这么一只蠢蛋了,ta不会以为自己这种行为还很帅气吧?真是笑死鱼了。

怀着轻蔑的不屑,珀莉在破旧的小剧场住了三个月。

没办法,总不能让鱼白白饿死吧。初到大陆的人鱼小姐勤勤恳恳地干着前台小妹的工作,一边拒绝着Christo的跳舞邀请,一边盘算着如何得到一颗怀着爱意的心。在无数次的恶意调戏、骚扰后,珀莉小姐终于迎来了她的真爱----王国里的顶级钻石王老五,王子。

所以说那是爱吗?

他给她最华美的衣裙,最沉重的珠宝,只差几步,或许她就能有权力了,大海或者陆地,她终于可以不用被欺负了!

出鱼头地了!

可是那真的是爱吗。如果是的话,为什么自己只能在观赏Christo的戏剧时才会感到放松呢?

为什么她会那么害怕?为什么情欲总是伴随着巴掌?为什么要唱的歌曲那么长?为什么自己的出身始终得不到正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于是匕首刺了进去,偏了。因为人鱼和人类的心脏长在相反的方向。

她逃跑了,凭借自己卓越的游泳技巧,她又回到了那片初始的海滩。

Christo,ta总是邀请人鱼小姐去跳舞,人鱼总是摇头拒绝。

人鱼的脚能干什么呢,每走一步都尤如刀割。跳舞就是流血,他始终不敢迈出一步。

但精灵又怎么会知道呢,人鱼也想起舞,只是她太过傲慢了,太过享受拒绝的感受。

潮枯,汐涌。

浪花总是带着味。

人鱼留在了海底。

 

 

 

 

 

 

 

 

 

 

尾声:

沉重的脚步声和聒噪的笑声。是那群白痴。

“阿尔农!在给我们讲一遍你爷爷的最后一个故事吧,就是Christo的那个故事。”

“我才不要。”阿尔农推开了对方故作亲昵的胳膊。

“可是,那个故事那么动听,米莉她们也想......”

“假的。”阿尔农不耐烦地打断他,转身离去了。

“什么?”

“懒得跟你解释。”阿尔农嘟囔道,越走越快。

该怎么跟这群同学解释呢,他们为之感动的克里斯多只是个死于阿尔茨海默病的普通舞者这件事......


查看全文
 
评论
 
上一篇
下一篇
© 莫祤|Powered by LOFTER